夜景
夜晚中城市的光芒,是人類文明的象徵,沒有其他的象徵可以如同燈火一般這樣普遍性而且這樣具有代表性的。城市之光,不僅僅是人類克服自然晝夜限制,爲自己增加生活時間的偉大發明,更足以反映人類文明的另外一個重要特色,群聚而居。
走在主街上,馬克思‧韋伯曾經在其中的一棟房子裡建構他的社會學,穿過老橋,德國最古老的大學海德堡大學圖書館的頂尖從眾多房子間隙中冒出來,人類的烏托 邦是夢想嗎?或許任何一個理想社會的追求都不可避面的寄託在理想的人格上,而這是最不可靠的支柱,最成功的社會,或許不是追求正義與公平,卻根基在人性的 貪婪上。走在哲學家小徑上,彷彿看到穿著黑色大衣滿頭白髮的歌德拄著柺杖在風中緩步前行,跟在他後面的是費爾巴哈與榮格,我不禁懷疑著,面對惡魔的甜美誘 惑,我是否能夠底抵擋呢?我在往上走,好像看到了穿著白色長袍與穿著盔甲短裙的羅馬人駐守在日耳曼的要塞,羅馬帝國的邊陲,儘管沒有多久,他們就會回到遙 遠的祖國,把這裡留給野蠻人,而只能用著封王等羈縻手段維持這些野蠻人,而誰也沒想到不久之後,這些野蠻人將會堂而皇之,被簇擁著進入羅馬城,但是至少, 他們留下了永遠的遺產-基督教,或許這些野蠻人依舊粗野,但是他們卻看見了進入天堂的大門。再往上走,天空已經是一遍漆黑,我有些懼怕,彷彿兩旁的林中會 衝出裹著獸皮,抓著長矛的海德堡人,我也有些歉意,無論如何,他們的滅亡或多或少都跟我的祖先有關。
海德堡,這個內卡河灣的城市,從來就不缺少人類的足 跡,也不缺文明。
當然,任何無謂的追求文明的傳承與連續性是無意義的,不然就會鬧出英國本土古人類化石的笑話,但是看著人類的軌跡,我依舊感到莫名的敬畏。我們依舊在這條道路上,繼續看著內卡河在老橋下緩緩流過,看著山丘上被戰亂與閃電摧毀的城堡遺跡,看著魯伯特一世選王侯留下而卡爾斐特烈重建的學院, 或許他們的血脈早就不再,封地的疆界也已經模糊,但是他們的名字卻依舊永遠都被留存下去,每當我打開電腦,首頁總是出現他們的名字,Ruppecht- Karls Universität Heidelbe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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